雙親49天內相繼去世 11歲少年扛起家庭債務
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,莫過于親人的與世長辭,更別說是自己至親的人。6年前,一個11歲的小小少年在49天里,接連遭受打擊,雙親的失去,悲傷之余,這個小小的肩膀上卻也默默的扛下了所有的 家庭重任,父親留下的債還沒還清,一貧如洗的家庭里除了相依為靠的爺爺,再也沒有一絲絲溫暖。
父母在49天內相繼去世,留下20多筆、3萬多元債務。
沒有一張借條,沒人上門催債,11歲男孩卻主動&ld;尋債&rd;,努力還款。
面對還回來的錢,債主們婉言推辭,主動減免,甚至變著法子返還。
12月26日,2015年最后一個星期六。
17歲的高二學生葉石云早早起床,到菜市場稱了兩斤五花肉和兩斤豆腐。他已經盤算好了,中午就暖一個鍋,&ld;和爺爺吃一頓6年來最奢侈的午餐&rd;。
&ld;爺爺,今天我們就多吃點吧!爸爸欠的債,我都還清了,以后你再也不用舍不得吃肉了。&rd;面對爺爺驚訝的眼神,葉石云靠近老人耳邊,大聲說。
2009年的秋天,是江南鄉村千家萬戶收割稻谷的季節。
在浙江麗水云和縣崇頭鎮梅竹村,村民們卻為葉石云一家的遭遇唏噓不已。
9月9日,星期三,原本是一個平常的日子。
那天下午,11歲的葉石云坐在鎮上的梅源實驗學校五年級課堂里。突然,&ld;嘎吱&rd;一聲,教室前門被推開一條縫。梅竹村村民柳潤生探進半個腦袋,把正在上課的老師喊了出去。在門口嘀咕幾句后,老師走了進來,直接到葉石云跟前,讓他收拾好課本回家。
&ld;你媽病得很重,讓你回去。&rd;柳潤生沒正眼看他,只說了一句,就快步到校門外發動摩托車。一路上,后座上的葉石云不敢多問,心里想:&ld;媽媽是不是吐血很厲害,止不住了?&rd;葉石云出生后第三年,母親石明秀患了紅斑狼瘡。
到家時,葉石云本想直奔母親床前。沒想到屋里已經站了很多人,在房間外的廳堂,他看到了那口烏黑的棺材,&ld;那是幾年前家里替爺爺準備的,沒想到29歲的母親先躺進去了&rd;。
葉石云抱著父親痛哭,他想看母親最后一眼,可是這個愿望已經不能實現了。按當地習俗,屬虎的他和屬猴的母親生肖不合。也因此,葉明松故意等妻子蓋棺之后才叫人接兒子回家。
葉石云難受到了極點,父親安慰他說:&ld;媽媽走了,沒辦法,以后我們一起好好過。&rd;石明秀下葬后,葉明松割完稻谷,就去了縣城打工。此前他一直在外打工掙錢,自妻子生病后,他不得不在家照顧。
此后每周五放學,葉石云不再返回村里,而是去縣城姑姑葉水梅家,父親則每隔一兩個星期去看他一次,但每次都很匆忙。
2009年10月27日,星期二。石明秀去世第49天。又是一個下午。正在上課的葉石云又看到了教室的前門被推開一條縫。他一眼認出來,是同村的堂伯父柳啟東。他再次被叫出了教室,柳啟東直截了當地說:&ld;你爸爸死了!&rd;
葉石云腦子陷入一片空白。
葉石云呆呆地跟著堂伯父柳啟東到了縣城醫院。在那里,他見到了村干部和許多親戚,也見到了直挺挺躺著的父親。這一次,沒有人再顧忌他這只&ld;虎&rd;和父親這只&ld;猴&rd;是否會相&ld;沖&rd;。
父親是兩天前在打工時突然吐血,被送進醫院的。在葉石云的印象中,他一直健壯、能干,&ld;媽媽每次病情惡化,他總能&ls;變&rs;出錢,帶她去城里的醫院,房屋被暴雨沖塌了,他也能張羅著修。&rd;
父親去世后,葉石云聽到了一些傳言。有人經常看到葉明松雙手抱住腹部,蹲在某個角落許久站不起來;還有人聽他說過&ld;我可能要比我爸先走&rd;這樣的話,聽者以為他妻子久病不愈,心中煩悶,在說喪氣話。
葉明松去世了,親戚們擔心老爺子葉貞旺再承受不了喪子之痛,決定先瞞著老人。可還上小學的葉石云,哪有能力下葬父親?親戚和村民不忍,大家你一百我五十,湊錢把葉明松火化了。
父親下葬后,姑姑因為擔心葉石云,當晚便留宿在他家。不知情的葉貞旺,以為女兒和往常一樣,是從縣城來看望自己的。
誰也沒有料到,第二天一大早,竟有債主來到了葉家。那人徑直走到葉貞旺跟前,說:&ld;你兒子死了,他欠我100元,你要還給我!&rd;老人耳背,沒聽清,問:&ld;你說什么?&rd;
葉石云和姑姑聽到后大驚,立馬上前拉走這人。
在房屋外,11歲的葉石云斬釘截鐵地對這位上門討債的人說:&ld;你放心,爸爸欠的錢我一定還!&rd;這是他人生中鄭重許下的第一個諾言。
站在一旁的葉水梅很是驚訝。在她印象中,侄兒葉石云于家境貧困,長期缺乏營養,不僅個小而內向,甚至有些怯懦。
兒子在秋天去世的消息,葉貞旺直到臘月才知道。
年初時,葉明松從鄰村抓了豬仔回家飼養。盡管那時妻子早已不會料豬食,他仍固執地認為,有豬過年,是他作為一家之主的責任。
以往每年過年殺豬,葉明松早早就挑好日子,聯系好殺豬師傅。可是那年,眼看臘月都快過半了,他還沒有回家。葉貞旺等不急了,只好自己張羅開來。
&ld;你爸怎么還不回家過年啊!&rd;殺豬那天,葉貞旺問葉石云。
&ld;他去外地打工了,過年不回家!&rd;葉水梅趕緊用事先想好的謊言,替侄兒回答。農村過年殺豬,在過去也算是一件大事,近親都會過來幫忙。
本以為還能多瞞著老人一段時日。不料幾天后,葉貞旺顫巍巍地出現在了縣城女兒葉水梅的家門前:&ld;他們說他已經死掉了,你們把他收好了沒有?把他放哪了?&rd;
紙終究沒能包住火……
自從父親去世第二天就有人上門討債后,葉石云便拿了個學習用的本子記賬。他要替父還債,兌現自己的諾言。他知道,父親的債絕不止一筆,便做好了等債主上門討債的準備。
然而,讓他很意外,此后再無第二人找來。&ld;債主不好意思來,那我們就去找他們。&rd;和姑姑商量后,葉石云決定主動上門尋找債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