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歲女孩不愿意上學 親生母親將其捆住餓死
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,有些父母對孩子的家教存在許多的問題,甚至有些父母使用家暴的方法來管教孩子,這是非常錯誤的,近日,貴州的一名9歲女孩被母親殘忍打死,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一起來看一看吧。想要了解更多最新兒童資訊嗎?請看
9歲的貴州省六盤水市女孩丹丹被自己殘忍的母親暴力致死,離世已經一年。但隨著近期案件二審終結維持原判,此案再一次引發(fā)社會的普遍關注。
&ld;我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,我沒有故意放任害死女兒,我是一直想和她好好過日子的,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帶她的。&rd;這是上訴人項萍今年2月3日在貴州省六盤水市中級人民法院法庭庭審時的最后陳述。
項萍正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,與大多數不服一審判決的人一樣,此時的項萍除了表示悔恨之外,也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護。
判決書上顯示,2014年4月4日早上7點許,項萍用一根4米長的尼龍繩和一根60厘米長的棉繩,將自己的女aa兒丹丹綁在家中臥室的床腳處。其間,這位母親并沒有給孩子提供任何的水和食物。直到6天之后的9日晚上6點,發(fā)現此時丹丹已經死亡。
六盤水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的判決結果是:這位母親因犯故意殺人罪,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,維持一審判決。
母親自述:&ld;過剩的愛&rd;導致了悲劇
&ld;因為女兒丹丹不聽話、調皮、不好好上學,并多次離家出走,我恨鐵不成鋼,又因家庭特殊原因(單親家庭)、生活所迫,我不上班就沒有收入,無奈之下,采取過激的方式,把女兒捆綁在家,不讓她到處亂跑。以不給食物為條件,想讓女兒答應去上學。沒想到,因為我的愚蠢和女兒脾氣過于倔強,導致被我虐待致死。&rd;這一段歪歪扭扭的文字,可以想象只有初中學歷的項萍,寫下來并不容易。
項萍有兩段失敗的婚姻。當年,她與第一任丈夫離婚之后,兒子被判給了前夫。第二段婚姻,在項萍42歲時,生下了第二個孩子‐‐丹丹。
用項萍自己的話說:&ld;我一心一意想要一個孩子,再婚之后我就去禱告成子。不幸的是,女兒剛出生一個月零幾天,第二任丈夫就離家出走。&rd;
此時,照顧孩子的生活重擔一下子就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。她帶著女兒與父親和姊妹一大家住在老城區(qū)的一幢三層小樓內,項萍和女兒住在二樓。
項萍找到了一份當地一家大型商場的保潔工作,每天早上8點半到3點半,或者下午3點半到晚上9點半,只有1000元左右的收入,而且商場要求保潔員不能帶著孩子來上班。
根據項萍在偵查卷宗中的口供,女兒并不讓她省心。她說:&ld;離家出走了好幾回,都是我把她找回來的。孩子性格有點古怪,雖然學習成績不錯,但是不愛上學,喜歡往外面跑,每次都是跑出去幾天,所以我每次找她回來氣不過就用細條子打她。&rd;
她還曾對媒體透露,丹丹還與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&ld;開房&rd;。
為了教育孩子,項萍做出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。&ld;2014年4月4日早上7點,我要上班。但我怕我走了之后,丹丹又跑出去。我就隨意拿起了一根長尼龍繩捆在她身上,從肩膀繞過腋下,又在她的手上繞了3圈,并把她的雙手綁在后背,固定在床邊,繩子留了五六十公分。這樣她就不能到處亂跑了。&rd;她說。
丹丹只能躺在地上的爛衣服上面,不能躺在床上。而4月的六盤水,天氣并不暖和。
&ld;小丹,我去上班去了,回家來我再和你談談。&rd;項萍對自己的舉動作出了解釋,她說:&ld;4月6日到4月8日,我每天早上都是7點過了就去上班,晚上七八點鐘才回來,每天晚上我都是和張瓊丹談心,希望她能聽我的話去讀書,但是她一直不說話,還用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,她這種態(tài)度每次都讓我更生氣,所以我都一直沒給她吃的和水喝。&rd;
在辯護律師見面記錄中,項萍都回答,每天下班都會與孩子溝通。
&ld;4月9日早上8點許,我起床準備去上班的時候,我喊丹丹,她側身躺在地上抬起頭愣著看我,我沒管她就去上班了。&rd;項萍表示,&ld;直到晚上6點許,我回到家,我喊丹丹,她沒有答應我。我走進去看見她眼睛睜著,眼球已經不會動了,口腔也是張著的,我摸她的手是冷的,我害怕她出事情,于是就解開繩并把她抱在床上躺著,我先倒了一點水喂她,但是喂不進去。我又去煮稀飯來喂她,但是她沒有答應我,我就懷疑丹丹已經死亡。我喊我父親,家人來之后確定她已經死亡,于是與兄弟一起來公安機關報案。&rd;
社會如何應對讓人絕望的冷漠
&ld;我有兩個兒子,還有一個女兒,按照我們當地農村的說法,這是最幸福的。我女兒死了,這是命,還有什么辦法呢?&rd;丹丹的父親嘆了一口氣,帶著有些沒落的語氣說。
不過,在同母異父的哥哥看來:&ld;妹妹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解脫,這就是一個悲劇,她當初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。&rd;
與丹丹的家人一樣,重提案情讓不少人痛心。中國青年政治學院[微博]青年教師鄭倫認為,不管個過程是什么樣的,他母親供述的是否屬實,我們都可以看到,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作為一個社會而言,我們更要反思為什么住在一起的親人、鄰居、同學、社區(qū)這么多人,沒有發(fā)現丹丹遭遇家庭暴力?
中國傳統(tǒng)的&ld;棍棒底下出孝子&rd;、&ld;不打不成才&rd;的教育觀念,已經在很多人內心固化,不少人認為父母管教孩子,旁人沒必要插手,更不會在發(fā)現別人家小孩遭受到家庭暴力的時候去選擇報警。
中國青年政治學院青少年工作系副教授何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:&ld;在對少年兒童的保護中,要建立&ls;監(jiān)督‐‐報告&rs;制度。對于家長[微博]和孩子來說,相對應的是&ls;施暴者‐‐被施暴者&rs;。對于旁觀者來說,有義務和責任對孩子的權利保護的支持。如果靠正規(guī)機構的話,力量還是遠遠不夠的,要發(fā)揮社會工作者的作用,面對危機就能及時介入。&rd;
作為審判本次案件的二審法官,石瑞勇長期從事青少年案件的審判工作,他深有體會地提出觀點:&ld;丹丹案件是不該發(fā)生的悲劇。如何保護青少年,僅通過司法手段很多時候已經晚了,需要建立全社會共同的保護體系,光靠哪一家都不能很好完成保護的工作,學校、社區(qū)和司法機關應建立聯動體系統(tǒng)。同時,還要提高青少年的自我法律保護意識,也能主動保護自己。&rd;
&ld;司法機關、民政、婦聯、團組織、G等各方面,在青少年問題上,是不是要合成一個統(tǒng)一的管平臺,通過大數據的分享,采用精細化的手段來管問題和解決問題,通過科技手段來應對社會冷漠,以減少悲劇的產生,這值得我們思考。&rd;何玲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設想。
鄭倫認為,一些特別的社會群體不能忽略,比如單親母親。于缺少父親在家庭中承擔的角色,單身母親容易在孩子管教中出現過激行為,直至悲劇發(fā)生。目前的現狀是缺少緩沖和監(jiān)督的力量。
據團六盤水市委透露,他們正與六盤水師范學院合作,正在共同籌建未成年人保護中心,以更好的維護青少年權益,預防類似的悲劇再發(fā)生。
質疑:&ld;過剩的愛&rd;背后是迷信和愚昧
丹丹的班主任張老師,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擔任丹丹的班主任。看了媒體的報道后,心一直壓著一個疑問,總是覺得項萍的說法,與自己了解的情況不一樣。
其實,丹丹的成績靠前,在大多數的時候,語文能考到80多分,數學成績也在80到90分之間。
&ld;根據我對她的了解,孩子并沒有出現厭學的情緒。只是偶爾少完成作業(yè),不會不做作業(yè)。&rd;說起丹丹的學習情況,張老師語氣特別肯定地說。
張老師清楚地記得,丹丹從來沒有離家出走。就是在一年級的下半學期,一次玩的時候,大孩子們把她的書包提走了。沒有書,她就不敢來上課了,出門的時候與她媽媽一起走,之后又悄悄溜回家不敢上課,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離家出走。
&ld;以我的了解,孩子還小,根本沒有與社會上的人接觸,更不可能被一個十七八的男孩帶到賓館。&rd;張老師說出了自己的判斷。
這一說法得到了商場方面多位工作人員的證實,在商場員工中,并沒有類似年紀的小伙子,更沒有聽說過與小女孩有接觸帶著去賓館。
認識丹丹的鄰里也向記者表示,丹丹平時特別乖,也特別懂事,經常給上班的媽媽送飯。對于一個9歲的小女孩,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,不可能與社會上的青年交往。
事實上,讓人存在疑惑的還有,丹丹并不是4月才沒上學,而是更早。可是,這一段,項萍在供述中并沒有提及。
2014年3月13日,這一天張老師所帶72位學生中,有兩名學生沒來上學,其中一位就是丹丹。
&ld;我就到辦公室給丹丹的母親打電話,我問了丹丹為什么沒來上學。她母親說孩子病了,請假一天,帶她看病。我就叮囑她,讓她趕緊帶著孩子看病,不要耽誤。當時在上乘法課,算是重要的內容,我希望丹丹能盡早上課,不要落下功課。&rd;張老師說,他也是這個班級的數學老師。
第二天是周五,張老師又打電話,丹丹的母親還是表示請假一天。到了第二周的周一,張老師又給項萍打電話。他說:&ld;讓我感到意外的是,丹丹的母親在剛接電話的時候,說了一句臟話。但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妥。她對我說丹丹不想讀書,身體比較弱。我說干脆讓孩子休息兩天,她母親答應了。&rd;這讓張老師感覺比較納悶。
張老師介紹,期間他還多次給丹丹的母親打電話,他還專門囑咐丹丹的母親把看病的發(fā)票留好,到時候可以報銷。
在張老師的日志本上,清楚地記著給丹丹家4次打電話的記錄。&ld;這只是其中一部分,還有幾次打電話都沒有記錄下來。&rd;張老師翻著本子給記者看。
其中,在3月31日,也就是丹丹離世之前。張老師再次給項萍打電話,以為孩子身體不好,就催促其給丹丹辦休學證明。項萍卻對老師說,孩子的病情嚴重了。
直到現在,張老師不能解項萍為什么要隱瞞。不過,項萍在打電話時的平靜態(tài)度,讓他當時沒有想到丹丹會遭遇家庭暴力。
一位了解情況的丹丹親戚項嶸透露,在隨后的清明節(jié),正好就是問題爆發(fā)的關鍵節(jié)點。
熟悉項萍家中情況的人說,項萍家里體比較迷信。項萍的母親就會&ld;算命&rd;,家里的女人基本都好這個,只不過沒什么人來找他們算命。
&ld;項萍的妹妹從上海回來走親戚,待了半年了,與項萍就吃住在一塊。她說丹丹是鬼,長大了之后對母親不孝順。于是,在4月5日清明節(jié)當晚,丹丹的母親、小姨還有一個表舅就一起打丹丹,說是驅鬼,打了兩個小時。&rd;項嶸對記者表示,他比劃了棍子有胳膊左右粗。
他義憤填膺地說:&ld;項萍是主犯,但是在這個過程中,她一直受到她妹妹的慫恿,她妹妹也逃不了干系。丹丹死了當天,她妹妹就連夜走了,不敢露面。項萍也不說,就一個人把責任承擔下來。&rd;
這一說法,在當地老城中已經流傳。住在附近的街坊對記者表示:&ld;孩子被打過,但是家里人都不說,也裝作不知道。&rd;
而在相關的卷宗中,并沒有提及項萍的妹妹。而經過記者通過社區(qū)核實,項萍的確有一個比她小12歲的妹妹,在多年前嫁到了上海。
丹丹的父親聽到了類似的傳言,他一直想問項萍,但是項萍已經服刑,沒有見面的機會。丹丹的父親對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在卷宗中記錄這樣一個情況,與項萍同是居住在二樓的兄弟說:&ld;我的窗子后面就是項萍的門……期間并沒有聽到過什么動靜,一直持續(xù)到晚上我才聽說外甥女丹丹死在家里。&rd;
如今,項萍和兄弟們所住的老房子正面臨拆遷,大家都搬出去住了,很多細節(jié)也無從核實。
丹丹在她生命最后的這幾天,到底遭遇了什么樣的情況?除了項萍之外,還有沒有人對她實施暴力?隨著孩子的離去,這些都在人們心中化作了巨大的、也許永遠待解的問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