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久見!艾滋病姐弟上小學竟被安排三年畢業(yè)
&bsp; 眾所周知,小學階段共有6年,只有完成了這6年的教育才能順利的從學校畢業(yè),但是近日,河南南部一患艾滋病的姐弟竟然享受三年畢業(yè)的&ld;特權(quán)&rd;,可真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的事兒,一時之間,引發(fā)廣大網(wǎng)友的熱議。對于這個家庭條件極度困難的姐弟倆來說,上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。
姐姐小琳(化名)15歲,弟弟小天(化名)13歲。這樣的兩個孩子,對于大多家庭來說,這都是一種幸福的組合。
然而,對于小琳和小天這對來自河南南部農(nóng)村一戶艾滋病家庭的姐弟來說,卻完全不同。
在本就艱難的生活當中,還因為艾滋病人這個&ld;特殊身份&rd;,他們還面臨著來自學校的巨大壓力。
包括他們的父親與去世的母在內(nèi),一家四口,都是艾滋病感染者。
13歲的孩子,在正常的情況下,應該已經(jīng)上了初一。如果到了15歲的年紀,那就意味著即將邁進高中校園。
然而,小天和小琳現(xiàn)在卻還是在村上的小學讀五年級,而且這是他們在學校里的第二年。實際上,直到2014年秋天,小天和小琳才一起進入了村上的小學。當時,他們被直接安排進了二年級。
在學校的頭一年,小天和小琳過得還算順利‐‐‐雖然于沒上過一年級的課程,他們各科的成績都不是很好,但在學校里和小伙伴們一起度過的時光,已經(jīng)讓兩個孩子感到開心和滿足。
在學校,兩個孩子最喜歡美術(shù)課‐‐‐小天拿出了自己的圖畫作業(yè)本,展示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幾張作品。站在一旁的小琳有點不服氣地看著弟弟的本子,她說自己的本子雖然找不到了,但自己有信心,畫出來肯定要比弟弟的更好看。
一般來說,患艾滋病的孩子或許會體弱多病,但兩個孩子身上卻一點看不出這樣的痕跡。在小天和小琳的的家里,墻上還貼著去年小天在跳繩比賽上贏得的獎狀。跳繩是兩個孩子平時在家最喜歡的活動,在場院里,小天一分鐘可以連續(xù)跳上150個。
小天說,自己一開始其實挺喜歡上學的,自己和姐姐也并沒有因為病情而在學校遭遇小伙伴們的&ld;特殊對待&rd;:&ld;我跟他們關系都特別好,平時我還會去一起踢足球,就在學校的操場上。&rd;
然而,過了一年,姐弟兩人卻雙雙被人抽離了這個他們剛剛有一點熟悉的班級‐‐‐老師讓他們直接插班到了五年級。
這并不是學校老師的&ld;一時興起&rd;,也不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基于他們上學年齡的考慮‐‐‐其實,父親和兩個孩子都反對這種安排,也試著找過學校的老師進行溝通。但當他們找到學校的校長,得到的答復卻是&ld;不這樣讀就直接走人,別上了&rd;。
這是小天和小琳的老師在得知他們的病情后才做出的決定。孩子患病的事實,在老師的心中籠罩上了一層恐懼的陰影。
讀完五年級,剩下的六年級便是最后一年。也就是說,再過兩年,兩個孩子本需六年的小學課程,就會縮短一半提前結(jié)束。
從二年級直接跳到五年級,僅僅從孩子的學業(yè)出發(fā)就已是困難重重,這讓本就成績不好的小天和小琳更加無法跟上老師的節(jié)奏。第一個學期下來,兩個孩子的成績相比之前,又是雪上加霜。
然而,小天和小琳的學業(yè)已經(jīng)不是學校老師考慮的首要因素。小天說,在跳級之后,即使知道他們跟不上,老師也從不會來過問他們的課業(yè),即使成績差也不會得到關照。
&ld;就是想讓我們趕緊畢業(yè),不想讓我們在學校呆那么長時間了。&rd;
姐姐小琳說,每每想到老師這樣對待自己,就會在心里反感上學。說著說著,她竟開始哭泣,也不愿再去回憶在學校的故事,只是流著眼淚,嘴里一直喃喃地重復著&ld;不知道&rd;。
隨著病情的發(fā)展和年齡的增大,父親老秦的身體越來越差,出現(xiàn)了視力下降,左耳的聽力也在衰退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很難負擔起地里繁重的農(nóng)活。
這一家人的屋子里,三個房間的中間是廳堂,東邊的房間是三口人的臥室,在西邊的就是羊圈了。今年在過完年之后,羊圈里還養(yǎng)著兩頭羊。
不過,門外的雞窩倒是早已空空如也,在屋子的大門口,掛著最后一只殺好的雞。
此外,家里前些年申請到了低保,每月每人有將近100元。而智行基金會在當?shù)卦O立的辦公室,每個月還會給兩個孩子每人發(fā)放100元的補助款。
可是,于孩子們的營養(yǎng)狀況很是一般,智行基金會還會定期給兩個孩子配送補充營養(yǎng)的三段型奶粉。在匱乏的物質(zhì)條件下,這種奶粉也會被孩子們當成平時的零食‐‐‐在去年11月份,工作人員給兩個孩子送來了四箱奶粉,如今卻只剩下了兩罐。
就這樣,一家人艱辛的生活,倒也擺脫了溫飽上的擔憂。老秦說,政府和慈善機構(gòu)發(fā)放的補助款都被他存了起來。今年70歲的他,過了一輩子赤貧的日子,如今垂垂老矣,他想以這樣的方式,在最后能夠給孩子們留下一點微薄的積蓄。
不過,對于自己這一雙尚未成年的兒女,老秦覺得,孩子上學的事情還是最要緊的。老秦說,在孩子們被強行調(diào)到高年級之后,自己雖然著急卻沒有太好的辦法。&ld;過了年,我再和學校的老師商量一下,看看哪怕讓他們倆回去讀個四年級也行啊。&rd;
新的一年里,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讓孩子順順利利完成學業(yè),如果有可能,他也想讓小天和小琳小學畢業(yè)后,去鎮(zhèn)上的中學繼續(xù)念書。&ld;只要能讀,老師和學校接受他們的話,那就接著讀下去&rd;。
&ld;接受&rd;,對姐弟倆來說談何容易?而且,在這件事情上,兩個孩子有著和父親不一樣的考慮。
繼續(xù)念書,能夠掌握一門專業(yè)技能、獲得更多的知識,但同時也意味著更高的經(jīng)濟成本:&ld;花家里更多的錢。&rd;而出去工作,則是賺錢而非花錢。
這種情況在艾滋病人的家庭中也很常見。在慈善機構(gòu)和政府的資助之下,來自艾滋病人家庭的孩子們,如今完成學業(yè)已經(jīng)沒有太大的經(jīng)濟壓力。可是一些孩子的家長(微博)因患病而失去勞動能力,家庭經(jīng)濟來源變得很緊張,懂事的孩子就想要接過家長身上的重擔。
本應努力求學的歲月里,一些孩子就這樣自行離開了學校。有的家長并不反對孩子早早出去工作,一些家庭坐在一起時,還會互相比較,誰家的孩子出門更早、賺錢更多。
為了避免這種情況,許多人都在努力,這里就包括給孩子們提供了學費資助的智行基金會。在豫南這片艾滋病患者集中的地區(qū),當前接受智行基金會資助的學齡孩子多達數(shù)千。他們當中,恰恰是初中階段的學生,放棄學業(yè)的人數(shù)最多,比例最高。
盡管只有13歲,而且還在上小學,但小天已經(jīng)萌生了這樣的想法。
&ld;小學畢業(yè)以后,還要接著讀書嗎?&rd;
&ld;不,我想早點出去找個工作。&rd;
小天覺得繼續(xù)讀書&ld;真的沒用&rd;。雖然父親想讓他讀完初中,可是家里還是需要錢來改善生活。
小琳也打算尋找可以打工的地方。她說,本來上學就很晚了,可是在學校每天又不開心,還不如早點離開。
采寫:南都實習記者 劉旭